第(2/4)节 纯阳宫里清冷一片。从前终年见雪时不曾仔细看过，原来冰天雪地的世界除了寂寥，也是美得，美得冷冷清清，唯余孤芳自赏。

    万花从前也常去纯阳宫，有时候是跟着师父去采药，有时候就是去看看纯阳，时间久了，竟也对纯阳宫生出了一份情来。他素来不喜欢冰天雪地，只觉得冷的缩手缩脚干什么事都失去了兴致，直到后来在纯阳呆的久了，竟然也开始日日对雪自赏，有些舍不得这一天一地的素白。

    师兄总说他，哪里是舍不得那纯阳宫的雪，分明是舍不得那冰天雪地里住着的人，才终日不回谷，好好的万花都快住成纯阳弟子了。

    每次他听完师兄打趣，只是笑笑，也不辩解。

    都一样吧。我喜欢他，他喜欢纯阳宫，便是终日积雪冷冷清清，他喜欢的，我都喜欢。他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万花笑着去牵身旁那人的手，有些凉，却那么真实。一双常年握剑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掌心有些老茧，却显厚实。

    “今天给你煲汤吧，有你爱的树菇和莲藕。”

    纯阳亦反手握住万花的手，也笑。

    “亏你都记着。”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这许多年里，他们之间一点一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

    晚间，万花炖了树菇排骨莲藕汤，热气腾腾的汤甫一上桌，就引纯阳眼前一亮，那人迫不及待盛了一碗便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赞不绝口，被烫的有些口齿不清了也不在意。万花在一旁笑了，他道：“你慢些喝，我不同你抢就是了。”

    纯阳呼噜噜喝了一大口汤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盯着万花，像是想说什么，奈何口中的汤还没咽下去，便只能看着他，一双眼睛眨了眨，闭口不言，眼中有话。万花被他看的有些发窘，他笑：“喝汤便喝汤，你看我做什么？”

    纯阳的喉结一上一下的动着，嘴里的汤一口一口的咽下去，可是过了好半天，他才终于开口：“没什么，”他放下手里的碗，伸手将万花放在桌上的右手握在掌心里，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擦着万花手背上那些细细长长的疤痕，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为什么这些疤就是不肯好呢？纯阳沉默了还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在屋子里呆的久了，想出去散散心，明日我们一同去城郊湖边走走吧。”

    万花感受着他手下轻柔的力道和自己手上疤痕传来的一阵酥麻的痒意，想要去抓，奈何手被纯阳紧紧握在掌中，舍不得撤出来。

    万花笑了笑：“从前你们纯阳弟子不是最耐得住寂寞的么？”

    “我想陪你一起去看你喜欢的景。”纯阳说，一双眼睛直直望进万花眼中，万花在那双漆黑无边的眼中，看见两个脸色烧红的自己。他记得纯阳从前嘴拙的厉害，从来都不会说情话哄他，反而每次被自己有意无意的调戏弄得不好意思，有时候甚至恼羞成怒转身落荒而逃，留下万花一个人在皑皑白雪地里笑的前俯后仰。

    是什么时候起，那样不解风情的一个人，竟然也学会了说情话哄他。

    也不知是不是眼睛瞪的太久，万花只觉得双眼干涩的厉害，眨一眨，还有些止不住的酸涩湿意。

    纯阳笑了起来，一把沉沉的好嗓音，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万花眼角的水泽，动作轻柔，笑容宠溺，他说：“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说哭就哭了。”

    “胡说八道！”万花将头低的很低，嘶哑的语气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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