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四 列传第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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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母贱,众不服。菴罗母贵,突厥素重之。摄图最后至,谓
国中曰:“若立菴罗者,我当率兄弟以事之;如立大逻便,我必守境,利刃长矛
以相待矣。”摄图长而且雄,国人皆惮,莫敢拒者,竟以菴罗为嗣。大逻便不得
立,心不服菴罗,每遣人骂辱之。菴罗不能制,因以国让摄图。国中相与议曰:
“四可汗之子,摄图最贤。”因迎立之,号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一号沙
钵略。治都斤山。菴罗降居独洛水,称第二可汗。大逻便乃请沙钵略曰:“我与
尔俱可汗子,各承父后。尔今极尊,我独无位,何也?”沙钵略患之,以为阿波
可汗,还领所部。
沙钵略勇而得众,北夷皆归附之。及高祖受禅,待之甚薄,北夷大怨。会营
州刺史高宝宁作乱,沙钵略与之合军,攻陷临渝镇。上敕缘边修保鄣,峻长城,
以备之,仍命重将出镇幽、并。沙钵略妻,宇文氏之女,曰千金公主,自伤宗祀
绝灭,每怀复隋之志,日夜言之于沙钵略。由是悉众为寇,控弦之士四十万。上
令柱国冯昱屯乙弗泊,兰州总管叱李长叉守临洮,上柱国李崇屯幽州,达奚长儒
据周盘,皆为虏所败。于是纵兵自木硖、石门两道来寇,武威、天水、安定、金
城、上郡、弘化、延安六畜咸尽。天子震怒,下诏曰:
往者魏道衰敝,祸难相寻,周、齐抗衡,分割诸夏。突厥之虏,俱通二国。
周人东虑,恐齐好之深,齐氏西虞,惧周交之厚。谓虏意轻重,国逐安危,非徒
并有大敌之忧,思减一边之防。竭生民之力,供其来往,倾府库之财,弃于沙漠,
华夏之地,实为劳扰。犹复劫剥烽戍,杀害吏民,无岁月而不有也。恶积祸盈,
非止今日。朕受天明命,子育万方,愍臣下之劳,除既往之弊。以为厚敛兆庶,
多惠豺狼,未尝感恩,资而为贼,违天地之意,非帝王之道。节之以礼,不为虚
费,省徭薄赋,国用有余。因入贼之物,加赐将士,息道路之民,务于耕织。清
边制胜,成策在心。凶丑愚暗,未知深旨,将大定之日,比战国之时,乘昔世之
骄,结今时之恨。近者尽其巢窟,俱犯北边,朕分置军旅,所在邀截,望其深入,
一举灭之。而远镇偏师,逢而摧翦,未及南上,遽已奔北,应弦染锷,过半不归。
且彼渠帅,其数凡五,昆季争长,父叔相猜,外示弥缝,内乖心腹,世行暴虐,
家法残忍。东夷诸国,尽挟私仇,西戎群长,皆有宿怨。突厥之北,契丹之徒,
切齿磨牙,常伺其便。达头前攻酒泉,其后于阗、波斯、挹怛三国一时即叛。沙
钵略近趣周盘,其部内薄孤、束纥罗寻亦翻动。往年利稽察大为高丽、靺鞨所破,
娑毗设又为纥支可汗所杀。与其为邻,皆愿诛剿。部落之下,尽异纯民,千种万
类,仇敌怨偶,泣血拊心,衔悲积恨。圆首方足,皆人类也,有一于此,更切朕
怀。彼地咎徵妖作,年将一纪,乃兽为人语,人作神言,云其国亡,讫而不见。
每冬雷震,触地火生,种类资给,惟藉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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