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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苗站长

第(1/4)节
    我们那县,县城不大,一条独街,挨沅江北岸而建。从下码头到朝天门,一袋烟的功夫,可以来回跑几回。但县域不小,客班车从县城到州里也只有五、六个小时的路程。可从县城到最边远的苗河公社一天却只能跑一个单边。运输公司在公社招待还定有专门供司机过夜的客房。因此,一天仅有的这班客车,它的稀罕程度就不用说了。人挤人,见缝插针,车内走廊上到处站的都是人。买到座位的,那是有本事的或是单位证明出差的。买得站票的,那是幸运的或是来得早的。没买到的,只得走路。可即便是这样,沿途还是有好多人招手拦车……

    直到值勤人员的发车哨声吹响后,我坐的班车才挤挤扎扎,歪歪斜斜的开出了县城里唯一的陆路码头——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汽车站,沿着那条街道,向着沅江的上游,面西而去。

    可车子刚刚开出朝天门,就被几个站在路中央的人把它拦住了:“搭车,搭车!”

    “干什么啊?装不下了,装不下了!”司机伸出脑袋,大声吼道。

    车子一停,拦车的人不用分说,锤的锤门,爬的爬窗,还有两个背背篓的人见难得挤上车,赶紧跑到车后,爬上了车背上的行里架。无奈,司机只得打开车门,让他们挤,挤上来了算你有本事。

    忽然,我发现苗河公社文化站的苗站长,一个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小个子男人。他也斯斯文文的站在那些挤车人的后面,对着车里张望。看样子,他也想搭这趟车。就凭他那矮小的个儿?挤车这活儿,他永远也挤不过别人!于是,我站起身来对他喊道:“苗站长,苗站长!把包给我!”

    苗站长听得是我,急忙把包从窗口递了上来。然后,这才放心的最后一个挤上了车。

    “去苗河啊?!”他在门边,使劲地冒出人头,大声的对我喊道。

    “对。过来挨我坐个边儿?”

    “挤不过来,你坐你坐,开动了就舒服了。”

    “往里走,往里走!”

    “开车唦,开车唦!”

    ……

    在大家的吆喝声中,汽车又开动向前行了。车内虽然是挤点儿,但连苗站长这样的文人也算是有幸搭上了这唯一的一趟班车,大家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高兴,一路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第一次去苗河公社,那是我们县被命名为红色革命老区后的第一个春节,也就是苗族兄弟的苗年。

    从前,苗族人都过苗年,不过现在这里杂居了许多土家、瑶家和汉家人,苗族人已经都过春节,不再过苗年了。

    为了过好被定为革命老区后的第一个春节,县委县政府特地责成宣传部和文化局组成了以县剧团和文化馆为主的文艺宣传队,下到各公社巡回演出。我作为一名群众文化辅导员,也被选入其中。虽然不能表演节目,但上车下车,帮助搬搬东西、打打杂,也还算是有用之材。

    离大年三十日只有三天了。俗语说:“二十八,洗蜡塔,二十九,洗锅炉,三十夜(当地人读ya音),洗菩萨。”村村寨寨,家家户户,打扫扬尘,正准备干干净净的迎接新年。这时,我们宣传队的拖拉机车队才沿着湍急流水的苗河岸边,“突突突”地开进公社驻地——苗河小镇。

    “剧团来啦,剧团来啦!……”我们的车队刚刚冒头,不知从哪里涌出一群萝卜大的小孩,追着拖拉机呐喊。有的还吊在拖拉机后箱上搭香瘾。苗家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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