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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2)

第(2/3)节
便你具备了匍匐进窄门的人所有的能力,你仍旧会徘徊在外。那扇窄门,从来就不是为你而存在的。”莫傅司毫不客气地将残酷的现实扔在她面前,“你以为去学一个什么劳什子奢侈品管理就能脱胎换骨了,真是好笑,你去过九重天,那里的奢侈品部经理,我让他站着死,他不敢坐着死。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都一样。你又生成这幅长相,到了社会上,只怕不出三天就连骨头渣子都被啃得精光。”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故意将脸凑近温禧的耳廓,轻轻朝耳孔里吹了口气,“我从不给任何人两次机会,两分钟,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世上绝对没有被埋没的天才与美女。”

    温禧想说,天才她不知道,美女却是有的,她的母亲,年轻时候也是艳名远播,嫁给了他的父亲,一个卖猪肉的屠夫,身上终年带着一股子死去肉体粘腻的气息,卖肉西施,呵,卖肉西施,真是绝妙的讽刺。有谁想到西施老了,连肉都卖不出去,再美的女人也经不起老。

    终年蜷缩在穷街陋巷里,要跑老远去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方便,绿头苍蝇和白胖的蛆虫,偶尔还会有猥琐变态的男人故意以走错门闯进,街道永远凸洼不平下雨天经常摔的鼻青脸肿,蜗居斗室连转身都不方便,四处都塞满了破旧的家具,只能以一道花布帘子隔开父母的床铺与自己的小床,全无隐私可言,半夜父亲使用夜壶时沥淅的声响每每让她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半分……

    再也无法想下去,二十多年的匮乏,金钱的匮乏,安全感的匮乏,爱的匮乏,温禧有了决断。那句话说的多好,青春不卖,也是会过的。她在他面前,尊严早已荡然无存,与其将自尊一点一滴地卖给社会,不如干净利索地一笔过卖给他。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盯住莫傅司,“莫先生,您并不缺女人,而且我也不是您中意的类型,您这样费心抬举我,您能得到什么?”

    半天莫傅司才高深莫测地一笑,反问她,“你读过《浮士德》吗?”不待她回答,莫傅司居然以他那独特的男低音唱了一小段歌剧,因为用的是俄语,温禧半点都没有听懂。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天他唱的是歌德《浮士德》里魔鬼靡菲斯特和天帝打赌诱惑浮士德时的一段说辞:

    假如你慨然允许,

    我将一步步地把他引上我的魔路!

    我感谢你的恩典;

    从来我就不高兴和死人纠缠,

    我最爱的是脸庞儿饱满又新鲜。

    对于死尸我总是避而不见;

    就和猫儿不弄死鼠一般。

    “走吧。”莫傅司迈开长腿,向巷子口走去。

    温禧怔愣地看了看四周,真像一个梦一样。她就这样把自己卖给了这个邪魅的男人?人到无求品自高,谁让她受够了被侮辱被践踏得日子,她要往上爬,即使日后摔得头破血流,也要挣出头去看一看那些美妙的风景。这个世道,阶层的分野之大简直甚于印度种姓制度,由房子、车子、资产数量以及可以支配的社会资源的多寡决定社会地位,跻身于更高阶层的渴望,在她年轻的心脏内发酵成无穷无尽的野心。

    可是真的只是因为这些原因吗?侮辱和践踏她已经忍受了二十多年,并不介意再忍几年,如果换成别的男人,她会应允吗?温禧看着前面男人修长的身影,绝望地发现了答案——她不会。

    这样糟糕的开头,能有什么好结果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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