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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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苦难坎坷,看遍了人生百态后,任何一种变故对于她而言都已见惯不惊,任何一种罪孽她都可以宽恕,由她拉扯长大的孙子她自然更是了如指掌,她就如同往常一样,把对我的期望和关心那样热烈的表达了出来,竟句句触及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并激发了我的斗志,让我获得重生。
我用双手搓了搓脸,松弛一下因为长时间苦着脸而僵硬的皮肤,并顺手抹去眼角的泪珠,以防被外婆看见。我抬头望外婆,她的眼睛只望着火堂里的火,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看上去是那么坚毅,跟先前脆弱得快要破碎的我比起来,外婆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望着远处奔袭而来密密麻麻的千军铁骑,她并未有一丝慌乱,泰若自然。
第二天回到学校我就去找了教美术的李老,并要求要跟他学美术,我要考艺术专业。因为我清楚自己已经欠下太多的学习债,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仅靠一腔热情,是如何也补不回来的,但是以我现在的文化成绩,上艺体生的本科线是十拿九稳的。李老是我第一次复读时的班主任,一个谈吐风趣的儒雅之士,能书豪泼墨,能凯谈哲理。他教书育人,不仅授业亦传做人之道,年龄三十出头,与花甲之年的老者或十六七岁的少年都能谈成忘年之交,生性洒脱,满身的人格魅力。我在他班上复读时受其积极乐观心态的感染,整个人生观念产生了巨大改变,参加班干部竞选,担当主持人,上台演讲,参加校园歌手大赛,寻找一切机会锻炼自己提升自己。他对我影响最深的一句话是:“无论你做任何事情,一定要做到自己的最好”。直到今天,这句话一直是我工作处事的高度标准。私下里我与李老交情甚好,面子上是师生关系,其实是兄弟哥们儿,两人聊到激扬处,我会不避讳的称呼其老李,他也是处处对我照顾。李老很支持我学习美术,让他没想到的事,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我居然能从一个门外汉修炼成了美术班里的佼佼者。我每天画四五十幅速写,色彩和素描教材上的理论,像对待文言文一样逐字钻研背诵,晚上睡觉,梦里全是画。我第一次为了做好一件事情,倾尽全力,不知疲倦。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最终换来了可喜的成绩,后来顺利考上了艺术专业,圆了自己的大学梦,也了了外婆及全家人的一个心愿。
上了大学以后,我基本一个月才回家一次,也只是在家呆两天。每次回家几个要好的同学总要约到一起耍,晚上总要玩儿到很晚,几乎都是在深夜才回家,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床头的灯后不久,外婆房间的灯也随即亮起。她披着一件厚棉外衣走到我房里来,棉衣里只穿了一身单薄睡衣裤,双手把棉衣拉扣在胸前,佝偻着背责问我:“你咋这么晚才回来哦,婆婆就一直担心你,刚才狗叫了几遍,我起来看,你又没回来。”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她的同时又转身去打洗脚水,打好洗脚水回到房里,外婆就坐在我床对面的椅子上看我坐洗脚,她或是静静得看我,或是放缓语气跟我聊天:“婆婆明天早上多早的就要跟外爷去赶场,你起来以后就煮两个鸡蛋吃,你明天想吃啥子我好买回来?要不然就杀只鸡来炖,补身体”。我回答她:“鸡你留着生蛋啊,随便吃点啥子都行,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可以炖鸡吃嘛”。外婆有些埋怨地说:“我看到人家的娃娃个个都白白胖胖的,每次看到你回来脸上都没的肉,青脸壳瘦的,你在学校头没有吃饭啊?”其实我自小饭量就不大,又有挑食的毛病,体格一直都很瘦小,学校的伙食虽是不差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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