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50卷)295
第(4/22)节
」经脉和丹田气海的重创,使他几成废人,说话瘖弱虚疲,只有眸子依然放光。
那不只支撑着老人,其实也一直支持着耿照。
「屈咸亨死了,我不会让你不要悲伤,至少我们保住了他的声名。
虽然他可能根本就不在乎。
」萧谏纸冷哼着,连自嘲都像在生生切开自己,耿照的痛悔与之相比,淼小一如随口哼唱彆曲,连拿出来说都需要勇气。
「你没时间想这个。
」老人嘶薄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
被看透的感觉宛若一丝不挂,他的羞愧都快麻木了。
「记不记得,当初我叫你回去?」耿照想起初遇时的那艘平底粮船。
狭窄的船舱,微馊的饭菜,还有那难以入口的粗涩茶水。
怎么可能忘得了?「回去的人,可以做自己。
」老人平静说道,出乎意料地并不苛烈,不是一不小心就打了他的脸之类,只是理所当然而已。
「留下的人要做很难的事,管你高不高兴,痛不痛苦。
在我看来,正确的决定往往都很痛苦。
」耿照几乎以为又学到了一则智慧金句,关乎判断的。
「……错误的决定,会比较不痛苦么?」「不,错误的决定也很痛苦。
而且事后会更痛苦。
」老人似笑非笑:「所有的决定都很痛苦。
不想痛苦你就回家种地去,趁着还能后悔。
」耿照这才发现他也是会说笑的,大着胆子回嘴道:「我现下是来不及了罢?」萧谏纸翻起眼皮,一本正经看着他。
就连这样耿照都觉得难以迎视。
「别说蠢话了。
韩破凡,是能争个龙椅来坐坐的,此人的抱负胸襟,放得进这座天下,但一放手便出海了,我料他没想过回来;神功侯这辈子够苦了,拖着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个个咬着他,就算是这样,他也能做个打鱼摇桨的閒汉。
「没有什么事,是非你不可的。
没有那么伟大的人。
要放手,永远都来得及。
拿着才要费劲,鬆手便放下了,有甚难的?」「连台丞也是?」耿照蹬鼻子上脸,难得在他面前放肆一回。
嘴快是爽,脱口才想起这不是明摆着自残么?论到掐架,世上谁能掐得赢「千里仗剑」萧谏纸?这人用眼神都能活活剐了你啊,不禁惴惴。
「对。
」不料老人却笑了。
「气不气人?全是自找的。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论「痛苦」。
列于朝廷的「姑射」谋反名单里、又不是慕容和任家乘势诬攀,而是本来就牵扯于其中的,还有东海经略使迟凤钧。
迟凤钧几确定是平安符阵营的人,在不觉云上楼和栖凤馆吹奏号刀令的,正是此人,只不知是殷横野预埋的暗桩,抑或和鬼先生一样被策反倒戈。
始终扣在慕容柔手里的迟凤钧,日前与梁子同、罪僧果昧等一同被打入囚车,押解上京。
潜入穀城营狱的难度很高,但胡彦之不以为这个要送去平望砍头的「果昧」真是兄长,于押囚队伍出发当日,埋伏在中途高处窥看,果然就是个滥竽充数的西贝货;欲救胤铿,还须着落于明栈雪处。
耿照曾向萧谏纸问过迟凤钧,老台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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