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你这些年来想必很寂寞，这都是爸爸的错。虽然，这段时间试着弥补要给你的爱，你可能感受不到吧……

    你和小涵，都是爸爸的亲生骨肉，爸爸很爱你们，真的。爸爸年纪也近半百，无法陪伴你们兄妹太久，我想自己毕生的最大心愿，就是希望你和小涵能够和睦相处。儘管，你们只有一半的血缘关係，终究还是手足、是家人，没错吧？小恩，答应爸爸，接受小涵这个妹妹，好吗？    爸爸  笔』

    “守恩，老师认为，你父亲是爱你的。”师长那晚的话，再度浮现脑海。

    父亲是真的爱他，然而……父亲走了，自己再也无法给予他回报。

    涌现的泪水使得视野一片模糊，他捏皱了纸张边缘、咬紧下唇，难以遏止那股读完信的庞大哀伤。

    「为什幺……？」为什幺他到现在才知道这些？已经太迟了。

    「小恩。」他隐约感觉到姑姑从背后走近。「我想，你爸是写完了信，又觉得你不会接受这些理由，才把信揉掉的。」

    「我……对不起爸，但──」

    「他会原谅你的，你已经愿意接受小涵了。」身后的姑姑将他揽进怀里，并摸摸他头。「别压抑，想哭就哭吧。」

    「我是男生，不能哭……」他勉力吐出完整的语句，虽然语气中的哽咽骗不了听者。

    「人人都有情绪反应，无论男女老少。你爸走了，失去这个弟弟，身为大人的姑姑都难以忍受悲伤，何况你只是个孩子……」

    他的肩膀感受到些微溼润，长辈边说话边掉下泪。

    「呜呜……」在不远处听着的严涵恩亦被感染情绪。

    严守恩挣脱姑姑的怀抱，捏紧信纸冲出房门，在关门之前眼泪早已溃堤。

    确实如父亲信中所说，他压抑自己太久，就连在关係最亲近的家人跟前，仍无法全然敞开心房哭泣。

    「爸，对不起……我答应你……」

    在父亲的告别式上，严守恩即使心中难过，仍没有掉一滴泪。

    身边的严涵恩泪流不止，他一面递面纸给她，凝视着父亲的遗照，于内心默默立下誓言。

    从今以后，他成了严家的主人，必须更加成长，不该随意展露情感，他不喜欢外显情绪与己身脆弱的自己。如此一来，才能更像个大人，并能做到父亲的遗愿，和严涵恩和睦相处，与好好照顾这个妹妹。

    没考升学考，并于毕业后就此休学的这个决定，令他的班导师相当意外，然也多少能够明白，师长只能尊重并接受。

    「守恩，学海无涯，将来若有机会，继续读书吧，你可以获得更多智慧。」毕业典礼上，班导师语重心长地这幺跟他说，但看不出回覆单字「好」、一脸淡然的他心中在想什幺。

    国中毕业后，严守恩正式进入姑丈与姑姑经营的餐馆当学徒，从打杂的打扫、洗碗，到厨房助手的挑食材、切洗蔬果，过程辛劳但从未喊过一声累，或许与扛起家计的自我要求有关，他学习得很快，不到三个月即开始进厨房支援料理。至于国小毕业的严涵恩，因未达法律认定的童工年岁，无法像兄长那样扛起家计，但也经常往餐馆跑，相当乐于担任临时小助手。

    另外，严守恩更主动向父亲的工地朋友要求，表示欲接手父亲的工作，夜里到工地帮忙扛沙包、砖头，为了负担整个家的经济，他必须赚更多的钱，即使是苦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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