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
第(1/3)节
雅芳在《江城文艺》做编务,有项工作,就是拆信封。
她就是收到了冯文彬的投稿,一看名字,冯文彬,难道是和他一起摆过旧书摊的冯文彬?天下的事就有这么巧?来稿是部中篇小说,题目叫《深山里的太阳》,作者冯文彬,地址是本埠。
以前,雅芳把这些起稿件分类,给编诗歌的,编小说的,编散文的,编评论的各位老师。后来她自己也写作,就想看看这些来稿的水平,也想从中学习学习。想不到《深山里的太阳》写得这样好,比之于的《老井》也毫不逊色。比之于孙友方的《八百米深处》也不差。
作者写了他在深山里当挖煤工的日子,苦难和快乐的日子,无聊的日子,和酒相伴的日子,只会吹关于女人和性的日子,一个大学生,如何被岁月同化。作品深沉,语言扑实。雅芳决定去拜望这位作者,如果是她熟人冯文彬那就太巧了呵。当他们俩相见,真的说不出话来。原来是你呵?这是他们此时的心声。
冯文彬惊讶了,他写稿子不是为了发表,而是为了纪念那些苦难的岁月,纪念自己流逝的青春,纪念自己死亡的爱情。当雅芳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自我介绍她是《江城文艺》编辑(其实一般人也搞不懂编辑和编务有什么区别,就像作者本人的表哥,在公众场合他总是自我介绍说他在市政府工作,其实表哥是市政府里面负责开电梯),这让冯文彬感慨,于是热情接待雅芳。
冯文彬的生活其实很狼狈,因为他工作的街道五金厂,很快就被改革的经济大潮冲垮,夫妻双双成了下岗职工,那时还没有城市低保一说,不得已,冯文彬的妻子做了居委会的清洁工,好孬有份工作。这还是冯文彬的爸爸和居委会现任主任有老关系。冯文彬就靠着摆旧书摊混日子。
这时代变化真快,80年代的读书人已成了过眼云烟,现在人们不读书,而且嘲笑读书人。现在的老板,读书的有几个?江城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叫朱畅兴,只读了个小学二年级,靠着一偷二抢,掘到了第一桶金,市级的领导还经常去视察,他的个人资产达5个多亿了。
朱畅兴成了本地政协委员,商会副主任,最大的慈善家。老百姓就是不明白,这个偷儿短短10年内,怎么就暴发了?电视、广播、报纸都在提倡勤劳致富,现实中勤劳的人,仅能维持温饱。
冯文彬读过大学,尽管没有拿到毕业证,家里也穷得丁当响。居然还在看14英寸的黑白电视,比雅芳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这俩人有了共同的语言,那就是如何脱贫。
雅芳不仅长相好,说话也是吴侬软语,对冯文彬想当的客气,之后他们达成了一个协议:二人合作创作,只署雅芳一个人的名字,稿费平分。
按说,这个协议是不公平的,比之与鸦片战争后的中英条约的不平等性也差不了多少。因为,雅芳虽然也学习写作了一段时间,也在《江城文艺》发表了几篇小文章,偶尔能上省作协主办的《作家苑》,比如《母亲的酸菜汤》,《月亮下的情丝》,《故乡的红豆子树》等等,这些就是千字散文,文笔倒还清新,但她从来没有写过像样的东西,哪怕是个短篇小说。而他们合作的目标,是写长篇或是电视剧本,因为这样来钱多了。
不过,冯文彬是个无私的人,他同意了,当然雅芳也是给他回报的,就是偶尔让冯文彬接触一下身体,当然仅限于上半身,亲,摸,吻之类。再进一步就受到了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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