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去，小心搀扶住老姐。老姐相貌平平，是个瞎子，但一头垂腰青丝足以羡煞无数少女。此刻却披头散发，配上寒脸，羿越发小心翼翼。

    梳头——是羿每天必修。

    这是羿的书房兼卧室，或是囚笼。一床一桌一椅，都是绿莹的家木所制。六角体的树屋，均镂空成书架，分门别类的陈列着大部头，天文地理、古贤昔圣、古今中外、权术神机，概莫能述。很难想象这竟是一个小孩的书房。体魄的虚弱让他没有身体的自由，但在书海里畅游让他精神自由自在。

    书里的世界就是一个精神的世界！

    书桌前的墙壁嵌着一面铜镜，羿扶老姐坐在镜前，自己则站其后，垫着半尺高的木垫（不够高），羿从抽屉里取出大小不一的木梳、发簪与发夹，深呼吸后开始必修课。

    也许是因为羿的虚弱身子，能做到事太少，所以一旦有一件他能做的，就比常人来得专注，譬如梳头。

    正所谓熟能生巧，从小开始，梳了三四年，梳头几乎成了羿的本能。很难想象一个小孩能如此灵活的使用各种梳头用具，仿佛那是手的延伸，而且速度快得出奇，没有一点的沉滞，可以说行云流水，让人眼花缭乱。

    树屋中一片静谧，只听梳理头发的微响。

    但这都只是羿的习惯动作，他的精神与手里的动作是分离的！羿现在脑海里正在模拟刚才玲出现时的情景：

    重重叠叠高低冥迷的家树把朝晖分割成无数条彩练……“铃铃……”一团跳跃着的火红盈盈而来，下边是火铃花的白雾，上边是万绿丝绦的绿烟……远远的，那散发奇异光彩的笑靥让人目眩……

    不知道是不是在精神世界里遨游的多，羿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可以在脑海里唯妙唯肖的模拟看到的事物！比如模拟一棵树时，那棵树仿佛就生长在脑海里一样！不过太过复杂的事物不可以，比如人——玲，如果能够模拟，那么玲不就住在自己的脑海里吗？！

    “死鬼，你心不专一！”老姐突然厉喝，羿手一个哆嗦，但又马上开始梳理，铜镜里老姐表情怪异，似笑非笑。

    “女孩子约你？”老姐道。

    羿点头“恩”了一声。老姐眼虽瞎，但心比谁都明，而且羿不会做的事包括撒谎。

    “你喜欢她？”羿眼前浮现火铃花海上的玲，还有那让他耳热心跳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嘴角勾起，傻笑。

    “哼，喜欢就去争取！一女不平，何谈天下！”老姐表情狰狞的坚定，好像对羿说，又好像不是。下一刻，表情又如此温柔的轻吟：“星上柳树梢，日约黄昏后……”

    声音有点魔魅的甜。

    羿点头“恩”了一声，向窗外望去，一片生机。

    玉溪边。

    “嘎吱——哗啦——嘎吱……”木制水车缓缓转动，如同两人合唱。羿和玲坐在木桥上，相隔一个身位。

    “咚！”玲又掷一颗家果，引得小绿鱼争夺，玉溪绿波荡漾。

    家果乃家树的果实，拳头大小，未熟时碧绿晶莹，青涩酸苦。一旦成熟，通体火红，火中绿光流转，散发着宁心草的清香。清冽甘口，其流质仿佛活物在体内打转，神清气爽，疲劳饥饿一扫而空，可保一天不饿！因为家果蕴含着充沛的木灵力，而木灵力是灵力中代表回复与生命的。

    “傻鱼儿，长大了你想做什么？”玲打破沉默。

    羿注视水里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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