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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的反应煞是僵硬。容貌许能骗人,但谢之乔那十分熟稔的亲昵与无赖,就好像刻在他心里一般——就好像多年前便已熟识一般。

    若要深究,谢之乔更像荒帝。这种想法一旦蔓生,便四向滋长。也或许以往他并非丝毫不觉,只是按抑并且躲避,能过得一日便是一日。

    他想起西凤山里,竹林之外,他对谢之乔说,情之一字,就是要恰如其分……才可称得上是情分。而后谢之乔说他以后,会学着恰如其分,问他可不可以喜欢他。其实他不明白,明明抱也抱得,亲也亲得,百般便宜都给他占够,还问这个做什么?

    可是荒帝最后亦对他说过某句话——你不喜欢我,我无奈,便只有这样。

    这两人南辕北辙的话意,竟然重合在一起。对他说要学着恰如其分的人,朦胧恍惚间从谢之乔变成了荒帝,然而荒帝怎么可能这样乖巧动听呢。

    “皇上要想好,这一刀下去,便是再不能悔的了。”医师如是劝说道。

    “悔不悔不用你管。”

    “皇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何况皇上之脸面关乎社稷安危国祚幸运,请三思啊。”亦有能说得上话的人如是哀求。

    “废话,再说就斩了你。”因动刀前不易动怒,荒帝尚且平缓着脾气。

    谢横波在一旁,把玩着一片银亮削薄的小刀,凉凉道:“还有有什么想头,当说赶紧说,等会麻药酒喝下去,你就哭都哭不出来,手指也动不了一分,想叫停也无用。”

    荒帝气闷地又往铜镜中瞅了一瞅。“……我难道是这样么。”他天庭,人中,鼻尖,脸颊被朱砂与墨笔点过标记,方便动刀时找认。

    谢横波不理他,也不再讥笑他“光是画几笔就受不住,翻起血肉来怎么得了”,只潜心研究镜奁里放着的各类器具。

    荒帝又拉住谢横波:“阿横,等会医师说话,而你亲自替我动刀。”

    “我不是熟手,怎么当得。”

    “但全国上下没有人比你刀子用得好,也没人比你手法更稳定。”

    谢横波微笑一下,轻描淡写地道:“你总算认了,不容易。我可做过你老婆的奸夫,你不怕我一刀下去,把你怎样。”

    荒帝皱了眉。“我可没说——我知道你不会怎样,你自己要扮成奸夫的样子,别赖我。闲话少提,在我脸皮上操刀子,只有你我才放心。”

    谢横波闭了嘴。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怎样,原来他的心思,他一直明白得很。荒帝搭在椅背上的指尖有些微微的颤抖,谢横波将这一切收在眼里。他轻轻断言:“放心?我看你是害怕。”

    荒帝嘴唇动了动,哼出一声:“随你怎么说。”

    “一刀割开你的脸皮,鑱子去磨你的骨,铰子铰合皮肉。有没有听过锥心刺骨?就算灌了麻药,也还是比那要痛。”谢横波再接再厉。

    荒帝慢慢靠上椅背。“我不后悔。”他手心里汩汩地冒汗,四肢都是冰冷的。这些话与其说是规劝,还不如说是恐吓,而且收到实效。

    值得么?他闭上双目,脑中倒腾过种种念头。昨日因结今日果,可是他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万般无奈?直到谢横波扮的谢之乔出现的那一刻,他才悟了。大概爱这个字,是强求不得,更不会公平算计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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