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刘月容发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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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城里人没有吃的了,去粮店买一袋面粉就行。农民要吃一袋面粉,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土场上碾的麦子很脏,有许多麦颖、土块和碎石子,先得拣去杂质,用清水漂洗干净,铺在席子上晒干,再装在口袋里,拉到电磨房去排队。唉,一袋麦子100多斤重,我抱也抱不动,得和妈妈、妹妹几个人通力合作,才能把麦子弄上架子车。可是,要命的是农村白天经常停电,半夜三更才来电。等到家里的电灯亮了,估计快轮到自家了,我和妈妈拉着架子车,拿着手电筒,高一脚、低一脚地奔向电磨房。要是十冬腊月天,寒风刺骨,雪花纷飞,也得去磨面粉,人总要吃饭哇……
红梅说得激动起来,眼睛也湿润了。富生感慨的:唉,想不到,吃一袋面粉,还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红梅指着身上穿的方格子布衫:穿衣也一样,要费很多周折。队里分了棉花,妈妈抽空搓成眼子,晚上才有空闲,坐在炕上,摇着古老的纺车纺线线。
富生饶有兴趣的:红梅妹妹,你会纺线吗?
红梅笑得很灿烂,这个少女天真妩媚的笑容便永远地刻印在富生的记忆里:会啊,农村的女孩子大多会纺线的。一开始是好奇,一根棉条怎么会抽出线来?于是坐在炕上,右手摇着纺车,左手捏着棉条,打算试一试,咦,竟然轻而易举地纺出线线来了,——当然,一开始纺出的线粗的粗,细的细,疙里疙瘩的。这一下,可不得了啦,纺线成了我的业余职业。放学回家,妈妈央求我:梅梅,我给你擀面做饭,你去纺一会线线,就当是活动胳膊哩。妈妈说得很轻松,我却听得热泪盈眶,我一边摇着纺车,一边想着妈妈艰难困苦的生活,眼泪便一滴一滴地掉在炕上。妈妈真不容易,一个人要做全家七口人的吃穿,虽然经济紧迫,每到过年的时候,全家都穿得新崭崭的,村上的人谁不夸妈妈辛勤能干。
富生听了也很感动:这一下好了,你们三个人到了西安,你妈的负担减轻多了。红梅,我还是想象不出,农村人是怎么织布呢?
红梅微微一笑:是啊,麻烦得很。纺好的线穗子,要拐成一捆一捆,然后浆洗,倒筒,经布,上杼,上机,这是经线。纬线是装在梭子里的,然后在经线里穿来穿去,就织成布匹。有个谜语,说的就是织布的情景:
四四方方一座城,
城里坐个女儿官。
线条就像蜘蛛网,
一条鱼儿来回钻。
脚一踏,手一扳,
咯哩咯啦都动弹。
富生听得哈哈大笑,红梅继续讲下去:当然,要是织花布,可就更麻烦了。
富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啊,自己还能织花布,我以为花布都是买下的呢!
富生妈端着两盘菜出来,把菜放在桌子上。红梅这时正对富生说:富生哥,我身上穿的这方格布衫,就是我妈织的花布,自己剪裁缝纫的。
富生凑近看了看:是吗?我还以为是你买的衬衫,既合体,又大方,还显得朴素,文静。
富生妈笑了:哟,我家富生啥会学会评论女生的服装了?
富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富生妈也凑近红梅仔细地瞧着她的花格子衬衫:嗨,红梅,你妈妈的好手艺。你一进门,我就欣赏你的衬衫,心里还在想,这是在哪儿买的花格子衬衫?真好看。想不到是你妈自己织的花布做的。
月容、富生一齐动手,端来饭菜,摆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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