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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大了。

    柳长洲简直喜极而泣了,到这会儿“恰好”扶着桌腿站起来,身形一闪就到了金斗身后,嘴上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嗓子:“你个不孝子,你非要把爹赔穷,看爹回去怎么……”

    即将倾家荡产的爹连话都没说完,这一对儿就齐齐顿在了竹门门口。

    谢卿云十分好奇他们东家那羽毛刺青进展到了什么田地,有意无意的慢半拍赶了过来,然后……他悄悄的捂住了眼睛。

    箫管竹丛生的天井四周雅致非常的回廊上,一个竹椅里侧躺着一个男人。这男人一身十分低调的白色衣袍,一头柔顺的黑发披散在一侧肩膀上,闭着眼睛,细密的睫毛弯出一道柔软的弧线,眉心微皱,嘴角抿平,仔细看,还能在鼻尖和瘦削的下巴上看到一层薄汗。

    竹椅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女人,脸上蒙着一层面纱,看不清容貌和表情。那女人手里还捏着一枚针,另一只手抚在男人脖子上,一下一下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这一人一狗的动静实在太大,绣娘看见门口突然闯进来一只大狗,一惊之下,手下就没了分寸,只把羽毛图案的最后一点扎得狠了些,白净的脖颈一下子就蹦出一滴血珠。

    陆含章几不可察的颤了一下,才缓缓的挣开了眼睛――前堂怎么造他都可以假装视而不见,关键人家现在闹到他老窝来,他就不能无动于衷了。再加上一睁开眼就看见那只十分想叫人给他剃毛的长毛狗,和他背后那个一见就要人没胃口的倒霉师爷,他顿时感觉脖子那里原本还能忍得了的疼,一瞬间就放大到无穷大,跟被火烧一样辣辣的疼。

    他直起身来,僵着头跟着脖子一起动,面无表情的问绣娘:“刺完了吗?”

    绣娘自己心里还委屈呢,生平头一次在人身上下针,还是痛感十分明显的耳下一片皮肤,能正常发挥就不错了。要不是看在那丰厚的报酬上,谁愿意来冒这险?她冷哼一声,语调平平道:“图案都刺上去了,就差上料了。”

    陆含章隐晦的翻了谢卿云一眼,就手拿过那些洒在素净茶碟里洁白的砗磲贝粉,粗暴的往一方巾帕上一倒,囫囵的把那帕子往那刺口上一敷――那感觉,一言以蔽之,曰,痛快。

    柳长洲见多识广,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惊呆了一会儿就恢复常态,一边心里把这神秘的东家这一举动定义为“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一边口是心非的说:“陆老板好雅兴。”

    陆含章捂着脖子站起来,脸上浮起一层虚假的笑,语气里带了恰好不会令人察觉的僵硬,拱手一揖,说:“柳师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谢卿云的好奇心得到极大满足,心满意足的接受了那记白眼,带着绣娘去了前堂,临走还十分有眼色的把竹门给阖上了。

    等习惯了脖子上那些痛感,陆含章的表情也就没那么勉强了,他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条似乎还闪着亮光的丝绦,在脖子上缠了一圈固定那方丝帕,毫无破绽的言笑晏晏:“前些日子大柜多有得罪,还望师爷大人有大量。”

    柳长洲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前这人一眼,觉得如果要用一种畜生来形容这个人的话,除了“孔雀”,不做他想——都花哨的要紧。

    那一张脸几为玉琢,眉毛不是方秉笔那种斜飞入鬓的锐利,而是带着些恰到好处的弧度,舒缓的从眉心延伸到两侧。鼻梁也不是杜娘炮那样秀挺的有些女流之气的媚,只暗含了五分的有棱有角,嘴唇削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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