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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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全有急忙问:“甚命相,俺这命相怎说?”
李二先生觑眼审视着曹全有的脸:“除了你,东太平怕是没有第二个啦!瞅这颗大头、瞅这截筒鼻子,你爹妈怎生你来?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真是这样样?”
“可不就是这样。咱李二先生甚时候看走眼来?那年一个车把式要咱看相,咱料定他不出三日定有车祸。他楞是不信,整三天躲在家里不出门,到第四天早晨,那挂在屋墙上的破纺车竟然就掉了下来,把他砸了个半死!”
“纺车也是车。神了!神了!”曹全有说。
可不就是个神?东太平的砖瓦是能建三昧塔的,东太平的砖瓦在这方圆百里有着很响的名声。东太平有多少人看中了砖瓦场这块宝地,却一个个谋着发财欠了债,赔得门子窗子都找不着了。最后连老魏支书的儿子都挥臂上阵了,不也是王八和鳖一样样?没那四方屁股就别坐这八仙桌。正像李二先生说的“这要看是什么命相的人来执掌”。这么想着,曹全有的心里不禁荡漾起一阵阵难以表述的愉悦。他掏出十块钱来塞进李二先生羽绒服的兜兜里,说:“真是辛苦你了,跑了这来远的路为咱弄事!饭就不请你吃了,今晌午俺要吃他老魏支书的饭咧,在他家给他摆鸿门宴。”李二先生从挎包里取出那十快钱,也不说话,只是翻着眼睛瞅瞅曹全有,再瞅瞅手里的钱。曹全有知道他是怪给的钱少,就笑笑,说:“这一阵子手头紧,要不咱是那小气的人?是个这吧,你提上一只野兔子吧,够你喝几顿烧酒的。”
李二先生就好吃口野味,就挑了只肥些的野兔,提着耳朵要走。曹全有说:“赶明年春再请你来选个好日子,让你看看这个地方还是这样子不?”
该拿的拿上,李二先生就不多说了,自顾找着来时的脚印回去了。
瞅着李二先生离去,曹全有转至砖瓦场里制砖瓦坯子取土的地方,使枪杆拨开土面上的浮雪,用枪托砸下一些生硬的土粒,装进已经空了的烟盒里,继而他莫名其妙地笑了。
雪开始零零星星地飘落,显得悠闲而漫不经心,着地时却透着一种冷静而默默的情怀。哎呀呀,这是个甚天气,要阴就阴、要晴就晴,这不阴不晴的还又下开啦!曹全有嘟囔着,抬手捋掉头上的雪花往回村的路上走来。走到离三昧塔不远的路边,他停了下来。塔高高地孤立在那里,那所破败的院落显得很矮、很破。活神神一到冬天就外出不知到哪里去了。有人说是去了温暖的南方采药去了,也有人说是云游四方去了,反正只有到开春的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仙风道骨的身影。现在,曹全有能看到那所院落的木门是紧闭着的,他也能想到那院门的门关上一定是横插了一根桃木棍的。那所院落是活神神的居所,除了东太平村柳梦絮的儿子刘朝祝,一般人是难得进去一回的;即使活神神不在,即使门上无锁,只用一根桃木棍棍插着也一样。三昧塔前有一只铁铸的香炉,香炉前有一块用东太平的砖支起来的石板,来烧香上供的人常就把香火恭敬地插进香炉,然后再把供品在那石板上摆了,然后磕头祈祷。石板旁边还有一石墩,活神神不外出的时候长在那里打坐。曹全有以往要做什么大事情前,都是要到这塔下来站一站或者坐一坐的。虽然活神神对他总是一种古古怪怪的表现,但是他觉得在这个地方是能想通好多事情的,就像是祖先曹进士的魂灵还萦绕在这里,常常地点拨他茅塞顿开,然后又保佑着他排除万难去争取更大的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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