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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突然泼墨一般,被淋上星星点点的鲜红。透过那鲜红,他又看见了幼时的居所,还有父母的面孔——表情扭曲着,朝着他伸出手:“儿啊……”

    他蓦然明白过来,那鲜血便是源自于亲生父母的身上,从颈上的伤口与胸前的血洞中源源不绝地涌出来,将他浑身都染成血色。

    血变成了火,热烈地烧着,将一切都吞没了。

    他被带去了很远的地方。有人用枯瘦的手臂按着自己的头,叫自己“祁远”。

    远处有笛声响起,清幽婉转,恍然如梦。

    床上持续了整整半日的剧烈的挣扎与惨叫都在某一个时刻戛然而止。丘神医神色慌张地站起身,总算在探到一丝微弱呼吸后松了口气。

    祁远像是睡着了,只是神色灰败,眉心亦是紧皱着。丘神医替他把了把脉,又重重叹息一声,将墙角的香炉打开,重新填了些香进去。

    做完这些,门突然被人拍得咚咚作响。丘神医连忙过去开了门,只见自家徒弟正叉腰守在外面:“你还吃不吃饭了?!咳咳——屋里面都燃得些什么?呛死人了!”

    “自然要吃。”丘神医懒懒答一句,“都是些平心静气的方子,我这就去吃饭,小舟你进来替我守一会儿,顺便熏熏,免得整天大动肝火。”

    “你才该多熏熏呢,治治你整天看我不顺眼的毛病。”少年翻个白眼,想都不想地顶嘴回去,却还是老老实实进了屋,“这人如果醒了怎么办?”

    丘神医抬头瞄一眼外面已升到天心的月轮,再转头看一眼祁远,忍不住摇头叹息道:“要是真能今天晚上醒,那才该谢天谢地呢。”

    距离此地千里之外的镜一山庄却看不见这清朗月色。厚重的云层在天穹上铺展开,只有极为寡淡的银辉落下,稀疏地铺洒在演武场上。

    乔重钰正在练拳。

    他自小顽劣好动,若没人守着,练上半个时辰就是极限。好在他悟性惊人,寻常弟子需要琢磨上许久的招式,乔重钰往往三五日便能习得,是故乔展空教训了他无数次需要勤加演练后,也就干脆放任自流了。

    远处的灯火勉强地勾勒出演武场四角,而乔重钰便站在东北角上,左手探出,像是要去捉一缕游离在空中的月光。而右手动作在后,竟然后发先至,一拳自下往上,重重击在假想中的敌人下颌上。

    水月步法也随拳而动,此时如若有人站在房檐上往下看,便能发现一身白衣的乔重钰在演武场中的身影已然模糊,拳势锐利,几乎要将环绕在周围的暗夜击散似的——可房檐上并没有人。

    演武场的边缘也同样空无一人,只有乔重钰孤身游走在场中,咬紧牙关,一招一式地将镜拳演练。他从头到尾将拳法练了三遍,这才收了拳,朝着愈发靠近的人影发问:“杜师弟回来了?”

    “庄主。”

    杜良修简单行礼,随即歉然道:“抱歉,我并没能寻到唐师叔。”

    在将庄中事务稳定下来后乔重钰便再次想起了早年离开镜一山庄的唐易知。若当时想将他请回只是为了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话,如今从他那里可能获得的真相便更加重要。唐易知身为蜀中唐门的旁系子弟却另投他派,在离去后自然不可能再回到唐门,乔重钰试着去查他妻子的家乡,这才发现,唐易知当年迎娶的夫人,正是乔夫人的亲妹妹,乔重钰的小姨。

    乔重钰母亲在他出生后不满百日便故去,致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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