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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是麽?”

    “是。”

    天子轻笑出声:“寡人倒是觉得将军一定痛得很,至亲背叛相杀,还能有比这个更痛的麽?”

    楚随没有应声。

    天子终于转过身来,面上也不知是笑还是悲,他慢慢走近,伸出手握住那深紫的袍袖,碰到冰凉的指尖与冰凉的利器,没有费力便抽了出来。

    “卿等了这些年,等得十分不耐了罢。”短刃寒光料峭,想必削铁如泥。

    楚随望着天子手中翻转的利器,听得问声:“卿是当真要杀死寡人麽?”他隐在袖中的手忽然抖了下,不知为何。目光不由自主往上移,天子噙着笑认真地打量着手中物事。良久没有听到回答才抬眼看他:“是寡人多言了。”

    楚随沉默。

    天子退开一步,对着沉默的人道:“寡人并不愿被卿杀死,也不愿卿背着弑君的恶名。”

    若是有比至亲相杀更痛的,大约是至爱。

    楚哀握着短刃刺入心脏,只留了剑柄在外,嘴角溢了血丝,还带着笑,果然并不是很痛。胸口窒闷,楚哀咳了两下,对着呆滞的男人温声道:“退位的诏书在寝殿那个檀木盒子里,和印玺放在一起。”

    心口有些凉意,大约是短刃积聚的寒气入了心脉,楚哀用力将它抽出,血终于喷涌而出,染红他淡色的衣衫,像是开了一树梅花。“当啷”一声,剑落地,人也再撑不住,颓然跌落。

    楚随像是忽然惊醒,缓慢地跪倒在天子身边,看他血色尽褪的脸,空白的眼神,听到他低喃:“我这些年把这个昏君做得这么好,你是不是很开心?我终于不再挡你的路,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很开心?这最后几个字楚哀没能说完,或许是血流尽了没来得及,也或许只是太痛了。

    十五年,他生命的一半,真是虚度了,能失去的都已失去,想得到的却依旧未得。

    楚哀,如他自己所言,不是个好名字。

    行出百余里,君无疆还是没能缓过来。楚都已被远远抛在身后,茫然地回头看却什么都看不到,脑中如雷电轰鸣闪过凌缚同他说的话。

    天子品性他早有耳闻,这也是厉淮叛乱表面上的原因。然今日所见…天子哪有昏庸的形容?借助叛乱收服兵权,斩草除根雷霆手段,辅助天子完成这一切的却是领着叛军的凌缚。不论淮王想做什么,天子这盘棋下得比淮王要大得多。

    待那位天子废除藩郡制、改设地方文官,可算大事已成。君无疆不由发出感叹:“未曾想到自己一日之间从叛军变成忠良。”到底是个武将,失而复得的忠君之道还是让他感念。而知晓一切的凌缚没有他这般解脱了的模样,忽然勒住缰绳:“叛将只能是叛将。”

    这句话君无疆琢磨了许久,直到新天子昭告天下之时才明白过来。

    叛将凌缚,背忠背义,残害忠良,幸有部下明辨忠奸,斩之于营中。

    三年晃过,别庄已有些荒芜之象。凌缚回程路上忽然改道,独自回了这个地方。每日枯坐于旧时庭院,三日后,楚随过来探望。

    凌缚没有行礼,只平静地望着苍白的男人:“先生终于得偿所愿,为何不再展露笑容?”

    楚随没什么神情:“你认为胥槐会回来?”

    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凌缚道:“这不重要。”

    如果他觉得这样就好,那见与不见没什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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