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豔时节花似血(上)
第(4/5)节
老头的嗤笑声从门外传来,你没搭理他,听见门外落锁的声音,你回过头来,压下心中震颤,仔细打量起正朝你接近的那人。
他四肢着地,如幼猫似的朝你爬伏而来,随意披挂的僧袍无法遮掩他大片雪肌和胴体曲线,他衣袍下近乎赤裸的光景使你晕眩,你稍稍乱了呼吸。
那人神情有些憔悴,头上的毛髮已被剃除,光洁的有如羊脂白玉,月牙弯的细眉惹人怜地微微蹙着,眉下那双猫眼可人,眼瞳里涣散地映出你的身影,小巧嫣红的嘴唇微张,似是想呼唤你的名字。
那人有张雌雄莫辨的脸容,明明应该是个男人,却生着连女人都妒恨的美貌。
你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到故人,更没想过那人如今会在这般境地下求生。
那年登第之后回乡,你最后听闻关于他的消息,是来自乡人的闲话,说那人被邻人鸡姦,似是怀了身孕,被家人赶出家里,不知所蹤。
那时你只将一切视为无稽之谈,你的同窗身为男人不可能会有孕,除非他是女扮男装混进书院读书,骗了你,亦骗了夫子。
你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他,直到今日,你才发现另一种可能在你眼前展现。你思绪混乱,不知道该对久别的他说什幺。
那人攀上你僵直的身躯,手臂直勾着你的脖颈,柔软温热的身子贴进你的,他的呼吸吹在你脸上,暖痒的感受令你有点不知所错。
他的唇贴上你的,一种熟悉柔软的温度隽刻在你嘴上。你望进他迷茫癫狂的眸子,心里的无措忽地褪去,转而升起一股哀悯怜惜的情绪。
你将那人轻轻拥入怀里,怜爱地轻吻他的眉间、眼角。
「好久不见,虞砚。」
※
虞砚仍是看着你,目光疑惑,似是没能认出你是谁。
他伸手捧起你的脸,以对待寻常客人的态度向你露骨地索吻,你眼神一暗,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行动,轻声安抚他。
「虞砚,别闹。我是梅笙。你还记得吗?」
「梅笙?」他愣愣地複诵着,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湘乡书院的梅笙……?」
你点了点头,「对,就是我,你记得吗?」
「记得啊!怎幺会忘呢?」虞砚眼神清明,嘴角带着笑,「我一直等着你来找我们。」
话落,他把头枕在你肩上,面上还带着癡傻却迷人的笑,你抚过他的脸,心间凄然,清楚地明白眼前的人已经发了疯。
虞砚低低地笑着,他自顾自地说着话,语无伦次、疯言疯语,而你仅是静静听着。
「梅笙、梅笙……我跟你说呀!自我被卖到这尼姑庵里,不、不对,不是那样,也许早在你进京赶考的时候,我就在祈祷了,向神佛祇求你能早日归来……即便是之后发生了那样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还是在祈祷,可是、可是呀,你怎幺现在才找到我呢?你知道我这几年来被逼着做了多少骯髒事吗?你来迟了,迟了好久,你知道吗?」
他捉住你的衣领,声声凄厉地质问,泪水无声自那人的脸孔滑落,他口中仍在重複的那句「迟了」,一回又一回地剜割你的心……
到底要经过多少苦难,才能把原本聪明伶俐的孩子逼成一个疯人?
「对不起,我来得太晚,让你受苦了。」你说着,以忏悔愧疚的语调,「明天一早就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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