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十三 锺繇华歆王朗传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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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登朝,加以玄默。张武受赂,赐金以愧其心;吴王不朝,崇礼以训其失。是以吏民乐业,风流笃厚,断狱四百,几致刑措,岂非德刑兼用已然之效哉?世之欲言刑罚之用,不先德教之益,失之远矣。今大辟之罪,与古同制。免死已下,不过五岁,既释钳锁,复得齿于人伦。是以民无耻恶,数为奸盗,故刑徒多而乱不治也。苟教之所去,罚当其罪,一离刀锯,没身不齿,邻里且犹耻之,而况于乡党乎?而况朝廷乎?如此,则夙沙、赵高之俦,无施其恶矣。古者察其言,观其行,而善恶彰焉。然则君子之去刑辟,固已远矣。过误不幸,则八议之所宥也。若夫卞和、史迁之冤,淫刑之所及也。苟失其道,或不免於大辟,而况肉刑哉!汉书:“斩右趾及杀人先自言告,吏坐受赇,守官物而即盗之,皆弃巿。”此班固所谓当生而令死者也。今不忍刻截之惨,而安剿绝之悲,此最治体之所先,有国所宜改者也。
太和四年,繇薨。帝素服临吊,谥曰成侯。魏书曰:有司议谥,以为繇昔为廷尉,辨理刑狱,决嫌明疑,民无怨者,由于、张之在汉也。诏曰:“太傅功高德茂,位为师保,论行赐谥,常先依此,兼叙廷尉于、张之德耳。”乃策谥曰成侯。子毓嗣。初,文帝分毓户邑,封繇弟演及子劭、孙豫列侯。
毓字稚叔。年十四为散骑侍郎,机捷谈笑,有父风。太和初,蜀相诸葛亮围祁山,明帝欲西征,毓上疏曰:“夫策贵庙胜,功尚帷幄,不下殿堂之上,而决胜千里之外。车驾宜镇守中土,以为四方威势之援。今大军西征,虽有百倍之威,於关中之费,所损非一。且盛暑行师,诗人所重,实非至尊动軔之时也。”迁黄门侍郎。时大兴洛阳宫室,车驾便幸许昌,天下当朝正许昌。许昌偪狭,於城南以氈为殿,备设鱼龙曼延,民罢劳役。毓谏,以为“水旱不时,帑藏空虚,凡此之类,可须丰年。”又上“宜复关内开荒地,使民肆力於农。”事遂施行。正始中,为散骑(侍郎)〔常侍〕。大将军曹爽盛夏兴军伐蜀,蜀拒守,军不得进。爽方欲增兵,毓与书曰:“窃以为庙胜之策,不临矢石;王者之兵,有征无战。诚以干戚可以服有苗,退舍足以纳原寇,不必纵吴汉于江关,骋韩信於井陉也。见可而进,知难而退,盖自古之政。惟公侯详之!”爽无功而还。后以失爽意,徙侍中,出为魏郡太守。爽既诛,入为御史中丞、侍中廷尉。听君父已没,臣子得为理谤,及士为侯,其妻不复配嫁,毓所创也。
正元中,毌兵俭、文钦反,毓持节至扬、豫州班行赦令,告谕士民,还为尚书。诸葛诞反,大将军司马文王议自诣寿春讨诞。会吴大将孙壹率众降,或以为“吴新有衅,必不能复出军。东兵已多,可须后问”。毓以为“夫论事料敌,当以己度人。今诞举淮南之地以与吴国,孙壹所率,口不至千,兵不过三百。吴之所失,盖为无几。若寿春之围未解,而吴国之内转安,未可必其不出也。”大将军曰:“善。”遂将毓行。臣松之以为诸葛诞举淮南以与吴,孙壹率三百人以归魏,谓吴有衅,本非有理之言。毓之此议,盖何足称耳!淮南既平,为青州刺史,加后将军,迁都督徐州诸军事,假节,又转都督荆州。景元四年薨,追赠车骑将军,谥曰惠侯。子骏嗣。毓弟会,自有传。
华歆字子鱼,平原高唐人也。高唐为齐名都,衣冠无不游行市里。歆为吏,休沐出府,则归家阖门。议论持平,终不毁伤人。魏略曰:歆与北海邴原、管宁俱游学,三人相善,时人号三人为“一龙”,歆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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