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第一百九十一章龙困浅滩

    『……我不是进来陪你的，也没有要你跟着我。』她看着他的脸庞，一脸风流雅样，没有蓄鬚。

    他仍是闭目，朝着她张开双手，『让我抱抱。』

    她顺从地搭上他的胸口。这昏君的胸膛一点都不结实，也不宽大，里面只容得下酒肉声色，从不提起江山社稷。

    他轻轻地将她的衣服脱下，说道：『我只剩下妳了，「玉娃」。』

    玉娃的手顺着他的肩膀缓缓滑下，在抚上他腰带的那一刻，用力一甩，扔在地上。

    皇帝终于睁开双眼，凝视着玉娃瞳眸，玉娃的眼里毫无情慾，有的只是满满的怜悯。而他，眼眶湿润，玉娃的脸庞越来越模糊。

    他翻身而起，狂风乱雨地剥落玉娃的衣裳，自己也褪个精光，两人的肉体紧紧地贴合着。

    仅此而已。

    『还是一样不能人道呢。』玉娃终于笑出声，带着暖意，『但是为什幺每次都要这样睡着呢？』

    裸裎相拥，他埋在玉娃颈间的唇齿喃喃开阖，像是轻咬她的锁骨：『我怕热。妳的身子很凉快，所以我很喜欢。当年妳进宫，每个姑娘都如此娇豔美好，拚了命地讨好我，妳却无动于衷。』

    玉娃敛起笑容。

    『因为妳知道，无论我怎幺选，怎幺挑，最后都会是妳躺上我的床榻。』他的声音微微哽咽，『那日晚上，妳却告诉我，妳是被送来杀我的，要我快点把妳杀掉。我碰上妳的时候，就知道妳是慢性发作的毒药，妳身边的气息是那样抑郁灰濛，所到之处皆是伤老病死，我以前多幺喜爱那些怒放的花、那些摇曳着透纱裙摆的旋舞、流泻的古筝琴音附和着轻巧俐落的拍子……。』

    『陛下。』玉娃侧身，望着他的脸，两人裸着身子相偎，体温却是那样冰凉，『我不断地逗留在你的世界，不只是为了杀你。』她抬起手抚着他的脸，摩娑着，『无常观送我进宫，是为了得天下。我找不到生存的理由，无常观的人用咒术缚绑着我，好似我是什幺妖魔鬼怪，但你却丝毫不畏惧；我所到之处，人气渐少，你仍随着我，像在……追求死亡。

    跟我一样。』

    这皇帝，龙困浅滩，却不知是龙体庇荫或是老天惩罚，他一直追随着玉娃，却死不了。虽然他的身体益发虚弱，甚至不能人道，还是常与玉娃裸身相拥。

    『抱着妳，或许我可以死得比较快。』他咧嘴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死前倒卧女人怀，这样不是很好吗？』

    『从前只知求生困难，谁知在这里，你我却连求死都做不到。』她凝视着他，

    『飒飖。』

    自从先帝过世，再也没有人叫他的名字。飒飖浑身颤抖着，突地大吼一声，纵声大笑。

    玉娃依旧是冷着脸看他，纤纤素手掬起他的泪，抚着他的髮，五指深深地陷入他细软的黑髮，隐没了她从未与其他人接触，只有飒飖触碰过的肌肤。

    『玉娃，横竖都要灭国，早晚都要死，要不要一起做点好玩的事？』他温柔带着点淘气，『我们联手大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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