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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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他看见大家都在紧张地观察他,觉得有些奇怪。马碎牛虽不像其他人那样紧张,却也怯生生地问了一句:“你咋还没有中毒?”
“中毒?”赵俊良恍然大悟。笑了,说:“蝎子的毒都在尾巴尖上,吃的时候只要把毒刺后边那一段黑色的尾巴去掉就没有毒了。”
五虎将出人意料地哗的一下跑散开去,向东一拐就下了沟道。赵俊良颇觉意外,急忙跟着他们。六个人七手八脚撬开了一小块立土,果然在土缝里发现了一窝蝎子,大约有十几个。众人一声欢呼急忙捕捉。拿土块砸、拿树枝打,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直到蝎子不再挣扎。抓到手里后学着赵俊良的样子:斩去尾刺、破腹清肠、填入口中。秃子胆小,他还要剁去长长的尾巴和所有的腿脚,直到确认蝎子死去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试着轻轻一嚼便叫:“真难吃!”连忙吐了出来。其他几员“大将”也“呸、呸”地吐了一地。唯独马碎牛皱着眉头强咽下去,失望地说:“一股土腥气。”
“这样吃当然不好吃了。只有饿急了才这样吃。我奶奶说抓住蝎子以后要放在一个大盆里饿上两天。等它把肚子里的东西拉干净了,放上半盆清水,用筷子搅动把它洗净,在不见太阳的地方晾干,然后找一个玻璃大罐子把蝎子夹进去,放一层蝎子撒上一点盐,蝎子很快就死了。腌上两三天等盐味进去了再倒出来晾——不能见太阳——是阴干,最好再有点小风吹着,等干透就能吃了。口味咸咸的,脆脆的,香的很------”
怀庆不以为然,说:“只有肉最香。”
明明说:“面最香。一碗粘面,再多调些辣子、醋、香油啥的,那就最香了。”
“不对,”秃子态度激烈地说:“最香的是葱花炒鸡蛋。去年三十夜晚,我妈给我大炒了两个鸡蛋,笑嘻嘻地像喝醉了酒,端给他说是慰劳他一年的辛苦。我大就笑得像个流氓!他说,先不着急,咱俩先到窑洞里头说说话,鸡蛋就放到了外间。我趁他俩不留神偷吃了一口,爷呀,真香!从那儿以后我才知道世上只有葱花炒鸡蛋才是最香的。”他回头问赵俊良:“俊良,你说啥最香?”
秃子一句话顿时让赵俊良想到了古今中外无数的名吃佳肴,他虽然从无品尝的运气甚至也没有见上一面的机会,但他有着丰富的想象力。他按照自己的理解讲解着美味佳肴的故事。他侃侃而谈,叙述时肠鸣如雷、不绝于耳。
“孔夫子爱吃切成四方块的牛肉,至于这牛肉是清炖还是红烧,他老人家到没说,书中也没有任何记载,——”
马碎牛问道:“啥叫清炖?啥叫红烧?”
赵俊良详细讲解了清炖和红烧在烹饪时的区别后接着说:“不过我想,清炖要比红烧好一些。虽说红烧汁浓味重,入口一咬能香的让人闭过气去;但清炖却在能品出牛肉本身的肉香后还有一大锅清香味美的牛肉汤喝。这牛肉汤里再放些盐,再调一点胡椒粉;上边撒一点葱花或者芫荽,趁热盛上一大碗,一口气喝下去,那才叫香啊------”
所有人的涎水都流了下来,惟独秃子流的多。他问道:“还有啥好吃的?”
赵俊良说:“满汉全席。”
“满汉全席?”对于六十年代初身居偏远农村的孩子们来说,这是一个极为陌生的词汇。
“满汉全席就是一顿饭要做出一百多道菜——全中国最好吃的菜。”
“谁狗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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