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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手后没多久,陶一蓓怀孕了。她是怀着孕嫁人的,后来报案丈夫家暴,第二天人就死了,儿子消失。”说到这儿他停顿,“陶宋,这个儿子是你吗?”
陶宋没有声音,过后轻轻笑了一声:“我明天再找你。”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吴遇的声音湮没在舞池喧闹的音响中,音乐停止的空档,陶宋似乎能听见外面错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吴遇说:“你老早怀疑你可能是盛家的儿子,我记起来了。高中那会儿你就在找这个人,找了一段时间不找了,我根本没往这个可能性想。也许你早知道了,是害怕吗?”
知道盛母手中那叠纸的落款全是陶一蓓,知道那些信里都是一个已婚女人对初恋情人的哭诉和思念,她告诉他她的孩子长得多高了,生得有多像她,里面的一字一句都让当时的陶宋几欲作呕。
如同又被这阵恶心湿淋的触感爬上全身,他没有停下步子,仍旧走得飞快。
可一股夹着血腥气的风来得更快,要晃花他的眼睛。一个青年侍应生跌着冲进来,跑上楼时狠狠撞了他的肩膀,携裹着臭气的味道黏来。
“外面——外面有人打架,有人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侍应生结结巴巴,被吴遇拎着后衣领提起,他斥道:“着急什麽!说清楚!出什麽事了?!”
“后街赖子他们在外边打架,还是和之前那个高中生,然后一个男的冲出来,被他们打了一棍,现在没动静了……”
“高中生?”吴遇一滞,随即醍醐灌顶,“盛向安?!”
再嚯地转眼去看,陶宋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没人知道,陶宋在高中时期练过长跑,他喜欢这样持久性的奔跑,好像在这期间他不必多烦恼什麽,脑子里没有深奥的数学题,也不用考虑今晚回家该怎麽笑才能成功从盛母面前脱身,他只需要想着每圈的短暂终点,和盛赞,今晚要和盛赞聊什麽话题才能多陪他一会儿,就这麽简单。这是他一天唯一的快乐。
他原以为这样的快乐可以再多持续一会儿,至少能度过这个跨年夜。
可当外头沸反盈天,他看见盛向安和一个女孩儿神情呆滞跪坐在地上,膝盖边是一片黑红的,辨不清是水是泥的污浊液体时,他想,这份庆幸都到头了。
他俯下身,盛赞还没告诉我,齐璨和他说了什麽,这些话也许不太好,所以他闹了别扭,在车上也不肯理我,可他答应过会告诉我,是他自己答应过的。
陶宋去捧他的脸,想掰开他的嘴巴听他说话。
不是要说吗,说吧,现在说。说要继续和我在一起也好,说讨厌我,像小时候那样在门缝里看我故意摔坏东西耍心眼也好,只要说一句。说呀,快说呀。
他的耳朵贴在盛赞湿润的嘴唇上,被人拉开时,还有黏连的触感。
像那天晚上的口红,颜色也像,他捻着指尖发笑,把这份鲜红的口脂涂满嘴唇。
尖锐的鸣叫和人群的嘈杂,还有吴遇仓皇的拉扯,都使他没能听盛赞说成半个字,他也说不了了,他昏迷着。
而风是凉的,像刀刮在脸上,一道口子显出来,乌黑的血直往下淌,汇到嘴角,和脑袋顶上掉下的尖刀碰在一起,触上舌苔,那味道竟然是甜的。至于光呢,明明红着,却发冷,但它没有风那麽锋利,只是磨着眼珠子,得把筋脉割下来。
陶宋见着盛赞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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