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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身为镇南大将军,又是护国公世子,关山尽自是没有理会平一凡与吴幸子两个平头百姓,派头摆得十足,连同与吏部尚书颜文心的客套都显得敷衍,一刻也不想久待。
离去前,鲁泽之又朝吴幸子看了眼,勾起一抹清丽的浅笑,笑容彷佛有千言万语,简单汇做一句话大抵便是:「丧家犬。」也不知吴幸子看懂了没有,老家伙还愣愣地看着关山尽。可平一凡与颜文心可都没漏看。
平一凡垂下眼遮去眸底的厌恶,手上温柔地将吴幸子的手掌摊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了一圈后,十指交缠。
而颜文心则不动声色,借着光影的遮掩,将吴幸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末了用茶杯挡住唇边的浅笑。
既然关山尽走了,平一凡也没心思继续待在此处,他今日带吴幸子来,本只是一点小小的试探,又知道老家伙喜欢听琴,才收下了白绍常的请帖,否则他又何必大费周章这一遭?
可眼前的点心还没吃完,白府的点心倒是一绝,并非多么精致的吃食,不过就是几块蒸糕,玫瑰味儿的、松子仁的、裹了一层糖霜的,蒸糕本身口感细致绵密,外松内软,奶与面的香气十足,既不被玫瑰松子等夺了味儿,又不至于压过一头格格不入。
蒸糕上裹的糖霜显然是贡糖,晶莹剔透宛如细碎的水晶,定然是皇上赐给白家的,光这一道点心,也足以窥见白府待客的用心。吴幸子本就喜欢吃,也不爱浪费,不住打量关山尽与鲁泽之案上留下的点心,那心痛的模样平一凡看得好笑,索性勾着他的下颚转向自己,笑道:「都说秀色可餐,平某的颜色难道比不过几块蒸糕吗?」语气听似调侃,里头的醋味浓得能熏死房玄龄的夫人。
哪能这么比呢!吴幸子被男色一迷,顿时就忘了那几块无缘的蒸糕,乖巧地张口接受平一凡喂来的点心。
见两人神态亲昵,颜文心拈了拈长须开口:「小后生挺面生的,是哪里人哪?」吴幸子当然不认为自己会是「小后生」,可突然听见颜文心搭话,嘴里的蒸糕便有些味如嚼蜡了。仅管多了一分拘谨与高高在上的气势,仍是二十年前那温润宛如春风的清朗声音。
而不得不承接下「小后生」称呼的平一凡心里颇感不悦,面上却分毫不显,将茶水塞进吴幸子手中后,才抬头对颜文心拱手:「小人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只是一介白衣至今未有功名,颜大人自然看了面生。」「小后生看来丰神朗俊,怎么会没有功名在身呢?」颜文心自己便是寒门出生,自然懂得寒门士子的心里,但凡男人就想搏得翻身的一天,一生庸庸碌碌者有之,可庸碌之辈又哪有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坦然自若?又怎能在面对朝中大员时还能如此不亢不卑?将话回得滴水不漏,又不忘漏着缝引人探究,非世家大族可教养不出来。
「小人不学无术,对圣人教诲感受不深,倒是在商道一途略有所获,不过是蝇营狗苟之辈,哪来的脸面在颜大人面前混脸熟呢?」颜文心闻言哈哈一笑:「小后生谦逊了,大夏朝并不以商贾为贱,都说行行出状元,老夫看你倒非池中之物啊。」见平一凡又要开口客气,颜文心摆摆手:「欸,老夫还算有识人之能,小后生不必说那些虚的。你说你是京城人士,不知长在何方啊?」「城南连堂曲径那一带,颜大人身分高贵,恐怕不太清楚城南的事吧。」既然颜文心这么说了,平一凡便也收起诚惶诚恐的低姿态,语中带点轻讽。
「城南啊……」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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