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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酒一仙人,亦眠亦醉亦长生 第18节

第(2/3)节

    陆远笛:……

    “小陶,我不过是关了你几日,至于这般恨我么?”

    陶眠干笑两声。

    陆远笛的视线前移,恰巧看见那个初具雏形的坑。

    “这该不会也是为我而留的吧?”

    为了摆脱尴尬,陶眠提出一个想法。

    “来都来了。要不你躺下试试高矮?趁还活着。”

    第17章思念的人

    细雨如酥,一高一低两道人影并立。

    听说刻的真是自己的碑,陆远笛默默把伞收回来半边,陶眠不可避免地被雨打湿。

    陶眠:……

    “别这么小气。你也可以刻我的,礼尚往来。”

    他倒是很大度。

    陆远笛明显不想纠缠于这个话题,她的头向左一偏,顾园的墓碑进入她的视野。

    “今天是顾师兄的祭日。”

    “……嗯。”

    陆远笛未曾见过活的顾师兄。关于顾园的一切,陶眠讲述的有七分,她私下探查的有三分。

    顾园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他的天资足以支撑野心,狠绝和冷血是助他披荆斩棘的双刃。他同样背负着凄惨的身世,同样毅然地选择复仇。在陆远笛眼中,他和自己完全是同类人。对于顾园采取的每一个看似毒辣的举措,陆远笛远比陶眠更能理解。他们天然地以最恶的方向揣测他人,留下后患等于背叛自己。

    陆远笛甚至知晓当年霍家之事。顾园将霍氏灭门,师父陶眠因为此事而震怒,师徒二人之间的关系险些一刀两断。顾园主动低头,连年请求陶眠的原谅。但陆远笛知道他肯定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换作她,也会是相同的做法。

    她将做得更隐蔽,最起码不让陶眠知道。

    不过转念一想,当年的陶眠还会生气,他现在对任何事皆云淡风轻了。

    “我记得我幼年时,每年今日,你都会独自上山,还不让我跟来。”

    陆远笛下意识地把伞又遮在陶眠的头顶,看他用麻布擦拭着碑上的泥点。

    “你不是嫌烦么?第一次带你来这里,你就嚷嚷着再也不来了。”

    “哪有人把几岁的孩子按在坟头连讲好几个时辰的故事,”陆远笛回忆起来就有些无奈,“不听完还不让走。”

    “咳,师父这不是才华横溢么,憋在心里堵得慌。”

    “后来你不让我跟,我反而偷偷跟去两次。”

    “……我就说你这孩子从小一身反骨。”

    “我看见你在师兄的墓前酩酊大醉。”

    陆远笛彼时年纪小,每天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早起。好在师父不催促,因为陶眠比她更能赖床。

    但她知道一年中唯有一个日子陶眠不会睡回笼觉,那就是大师兄的祭日。

    某日她下定决心尾随陶眠,在顾园的祭日当天上山,听听师父要和大师兄说什么心里话。她怕自己睡过了头,半夜三更惊醒之后不敢再睡,撑着眼皮,直到隔壁屋传来起床穿靴的动静。

    她隔着一层窗户纸,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推门而去,也利索地从床上爬下来,像只偷油的小老鼠,小心翼翼地跟在陶眠身后。

    她知道顾园的墓地具体方位,提前踩好点,在一片矮矮的灌木丛中趴下。

    陶眠距离她有点远,好在山中静谧,听清对方说什么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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