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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燕鸿眨了眨眼,长宁又说道:“豹子瞳孔涣散,涎液不止,是被喂药了,不杀它,它也活不下来,徒增痛苦。不是救你,是救豹子。”
谢燕鸿无言以对,没想到自己金尊玉贵的,在长宁眼中还比不上一头发狂的野兽,憋闷得很,小声说道:“算了,不和你说。”
他与长宁对立着,白日里那一朵棣棠花还别在衣襟上,只是都蔫儿了,花瓣也掉了大半。谢燕鸿干脆把花解下来,手一松,残花落入院里的流水中,花枝随着水波起伏,过了虹桥,不知流到何处去了。
谢燕鸿突然问道:“我小时候是不是见过你。”
长宁愣了愣,皱着的眉头松开来,看着谢燕鸿,仿佛在仔细端详他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看得谢燕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长宁才沉声说道:“我不记得了。”
第六章桃花洞
谢燕鸿那时候太小了,需多事情都不记得了。那日见到那对鱼形玉佩,仿佛是经冬冷冻的冰面有了一条裂缝,一点一点,冰消雪融,记忆浮上水面。
那时候他还很小很小,那时候他们谢家还不住在富丽繁华的侯府,家里除了他和哥哥,仿佛还有一个比他年长一点的小男孩,终日不哭不闹不说话。比他年长一些的颜澄已经念书开蒙了,他没有玩伴,而这个小男孩就是他唯一的玩伴。
说是“玩”也不尽然,成日里,只有谢燕鸿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渐渐地,他就感觉到乏味了,他和父亲建议,不如让小厮带他们出去玩。出了朱雀门到龙津桥,有好吃的沙糖冰雪冷丸子,还有他最爱吃的沙糖绿豆冰雪凉水,甜津津凉浸浸的。
谢韬却没有准许,谢燕鸿还依稀记得,谢韬那时候说了,这个小男孩不能被别人看见,就像玩捉迷藏一样,要藏起来,被看到就糟了。
谢燕鸿也没有失落,因为他有了新的游戏,那就是“捉迷藏”。
每逢家里进了外人,他就尽职尽责地领着他的小玩伴,四处躲藏起来,有一回,躲进了他母亲装衣裳的大衣箱里,等找到时,他们都在里头睡着了。
再有一次,家里又来人了。这一回,谢韬亲自将他们带到碧纱橱里,放下帘子,让他们不要作声,就当睡着了。谢燕鸿坐在床榻上,竖着耳朵听,听到外头嘈杂,似有人想要闯入,吓得他不知所措。
但他还记得父亲对他的叮嘱,于是他就将他的小玩伴藏到了床底下。外头声音越来越大,谢燕鸿吓得哭了起来,门外的人都进来了,父亲将他抱出去,没有人发现床底下还藏了一个小男孩。
隔了一日,他的小玩伴就要走了。
谢燕鸿舍不得,只当是因为自己没把人藏好,哭闹着不肯。谢韬将一块双鱼玉佩一分为二,其中一块塞给了谢燕鸿。毕竟是小孩心性,开始几日闷闷不乐,后面几日也就抛到脑后了,那玉佩也收了起来,一日一日过去,这段记忆也就没再想起来过了。
只因为是想起了这件事,谢燕鸿才在御前对长宁只字不提,直觉告诉他,这样才是对的。
如果长宁真的是他记忆中那个不言不语的小玩伴,那长宁为什么来,为什么走,又为什么再来,这一切他都不知道,而且父亲也不见得会告诉他。
谢燕鸿往长宁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了又看,问道:“你不记得了?”
长宁又重复了一遍:“不记得了。”
谢燕鸿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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